第二章
看看手表,五点五十分,班车开过来了。
忙忙碌碌慌慌张张的同事和非同事们鱼贯而上,我继续微笑,继续往后退。
没有一个人问我为什么不上车。
十分钟后,装得满满的班车驶出了视线。
我愉快地又接连打了几个响亮的榧子,我的心情总是莫名其妙地好得过分。
因为现在终于才明白:
世界万事万物,都是该开花的时候才能开花,该结果的时候才能结果。
这个道理就像现在人们所说的一句时髦话:男人要结婚三次之后,才会懂得什么是生活。
结婚三次?
想想吧,什么概念?!普普通通的生活尚且如此,更何况那些八杆子也打不着的精神追求。
你是男人吗?是男人就得去结三次婚。 第一次结婚是冲动
第二次结婚是不甘心
第三次结婚才是过日子
如此而已而已……
啊,这个胡思乱想而又美好的周末。
实在拿不定主意是去尤二姐那里寻欢呢,还是去女朋友盖怀玉那里献献殷勤。
尤二姐长相平平,但自称目前身价已经逾百万。
其实呢,翻阅她作为女人的资本来看,她也就是身材抢眼一点罢了,而身材抢眼也就是一点丰满罢了。
像她这样的女人,你我上街拣块砖头都会砸倒一片。
尤二姐亲口对我说过,正是因为知道自己资源太有限,她才苦练床上工夫的。
我第一次见到尤二姐的时候,她简直就像一团火焰。
Red Fire
过去我一直认为红色应该是革命时代的表征,也应该是过气的名词,但那天尤二姐的确就是一袭红色。
尤二姐的肤色不是那种雪般的白,而是碳样的黑。
但是,她还是固执地使用红色,并且还使用得理直气壮。我留宿的那间卧室,就是以明丽的艳红色为主要色调,而其他地方,红色更是无处不在。
红色的唇膏、红色的指甲油、红色的内裤、红色的胸罩、红色的睡袍、红色的发夹、红色的被单……还不足以说明她的红色浪潮,你甚至可以找到红色的睫毛膏,以及红色的眼影。她兴奋的时候,可以将鲜红色的眼影画满她整个的眼周,这样的红色彩妆让任何一位男人目为之炫。
尤二姐除了是我的床上伙伴之外,也是辅导我如何施展魅力,如何释放风情的超级密技导师。
尤二姐告诫我:情场如战场,人生如情场;
尤二姐教诲我:若想要在尔虞我诈的男女双打感情游戏中赢得爱情,光仰仗外在的魅力与条件是不够的;
尤二姐手把手地教我:记住,小子,爱情和政治一样,需要的是高明的技巧,冷静的头脑。一个人只有具备了操纵爱情的本领,才能在现实的社会里操纵你的对手;
尤二姐苦口婆心地说:爱情需要的是智慧而不仅仅是条件,光有IQ和EQ是不够的,还要懂得如何运筹帷幄;
如此等等……
尤二姐起身去厨房端排骨,我顺手翻开了放在茶几上的一张报纸。一大堆花花绿绿的文字呈现在我眼前: 43岁,身价千万富婆觅:床上功夫佳之壮健男……
36岁,貌美少妇寻密友:情趣、幽默、豁达、力量男,可出国……
32岁,丰满秀丽女因前夫出国留下巨资觅:潇洒英俊风度男,可助发展……
再翻开后面一版,随便留意一下,因离异、丧夫、出国等等各种原因“造就”的“百万富婆”、“千万富婆” 比比皆是。她们清一色“有车有房有产业”,并可无条件资助壮健男、情趣男、密友男发展事业……
“看看,看看,象什么话?”见如此多男子如滚滚红流投奔“富婆”,我一时抑制不住愤怒,拍着报纸喊道。
“有买方就必然有卖方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我愚蠢地追问道。
尤二姐眉毛一扬,轻蔑地说:“一个现货放在我的面前,你说什么意思?”
我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。
尤二姐到底老江湖,见我真的生气了,就换了口气,拍拍我的脸蛋:“傻瓜,别当真!你二姐现在有的是票子,就是真的要包你又怎样?”
男人的自尊心终于忍受不了,我穿起西服拉开门走了出去。
“唉唉,别别别……别当真……”尤二姐在后面喊道。
我饥肠辘辘,来到大街上给冷风一吹,慢慢就清醒了。
我想起了尤二姐手里的那支化妆笔。
尤二姐手里的那支红色化妆笔,不但可以替她用来画口红,还可以替她包办脸上的胭脂和眼影。此外,我看见她还用来涂指甲……换句话说,尤二姐整张脸整双手所需要的色彩,都可以藉由一项产品来完成。
我找的女人为什么不可以像一支红色的化妆笔呢?
包睡包吃包喝包吆喝,然后等到哪天不需要了,这支笔扔垃圾桶得了。
果然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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